第330章，我願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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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星聞聲擡起頭，看見她後有剎那間的欣喜，仿佛沒有想到她會回來。
不過欣喜很快消失，他移開視線，冷冷問道：
“你還來做什麽？”
“為什麽要說這種蠢話？”梧桐推了他一把，在他旁邊坐下，關切地說：
“我很擔心你。”
南星身體一震，僵硬的心臟慢慢化開，身上那層無形的刺也漸漸消失了。
梧桐不是他的敵人，她在關心他。
梧桐幫他把鬥篷系緊了一點，小聲問：
“剛才你為什麽不肯讓人搜殿？你真的認識刺客嗎？”
南星側臉看了她一眼，無法對她說出實情。
他覺得難以啟齒。
一旦說出了事實，就卑微到了塵埃裏。
梧桐嘆了口氣。
“好吧，你不想說就算了，不過你和你父親的關系是不是很不好啊？他一點關心你的意思都沒有。”
段延禧是個殘忍的瘋子，舉國上下都知道。
可是也有句話，叫虎毒不食子。
從段延禧剛才的舉動來看，這句話顯然在他這裏沒有效果。
南星看著地面，黯然地搖搖頭。
“你不會想知道的。”
梧桐忙道：“怎麽會呢？我真的很想知道這些事。”
南星突然聲音一沈，嘴角掛著抹諷刺。
“呵呵，你既然這麽關心我，為什麽還要騙我？”
梧桐不解。
南星想起她主動對段扶風說，想在大典開始前離開皇宮的事，心裏一痛，什麽話也不想說。
梧桐小心翼翼地打量他，看著臉色猜測。
“你該不會……聽到我和段扶風說得話了吧？”她震驚地咽了下口水，壓低聲音問：
“那個刺客是你？”
南星抿緊嘴唇，沒有說話。
梧桐確定自己的猜測是對的，心臟刺痛了一下，歉意地說：
“對不起，我不是故意要騙你，只是……”
“他是我的父親，也是我的仇人。”
南星忽然打斷她道歉的話，沒頭沒腦地說出這麽一句。
他不想聽她道歉，那會讓他覺得他們是陌生人。
梧桐被他的話吸引了註意力，好奇地問：
“你說的他……是段延禧嗎？為什麽是仇人？”
南星失神地看著前方，殘酷的記憶令他恍惚。
“因為他親手殺了我的母妃。”
梧桐很驚訝，卻也不驚訝。
有嫣兒的例子在前，段延禧殺個把妃嬪不算什麽。
只是她沒想到，為他生下子嗣的妃子也會遭到殺害。
她小聲問：“你是聽說的嗎？”
南星自嘲地笑笑。
“若只是聽說，我也不會那麽恨他了……”
只有親眼看見的東西，才會那麽刻骨銘心。
例如母親死前的慘狀和叫喊。
例如梧桐和段扶風的擁吻。
為什麽？為什麽所有他喜歡的東西，都會離開他？
只留他一個人在這幽深陰寒的皇宮中，行屍走肉般的活著。
梧桐本想問問他母妃是怎麽死的，想想還是算了。
段延禧那麽殘忍，對待他的母妃不會好到哪裏去。
她何必逼南星又想起一次那些不愉快的畫面。
“我從小就很痛恨自己的出生，小西王之位從未給我帶來過任何愉快，相反只有無盡的痛苦。我想逃，逃過無數次，最遠的一次差點到了東齊，可最終還是被抓了回來。”
南星喃喃地擡起頭，看著梧桐，少年人獨有的純澈眼眸中，有水光在閃爍。
“你說……這是不是就是我的命運？我是不是該認命，接受現在的生活？”
梧桐內心震撼地看著他的眼睛。
一如當年看見鼻青臉腫、瘦骨伶仃的他。
皇宮裏沒有人會打他，他的痛苦卻比挨揍要大上千百倍。
她想救他，和當年一樣。
“你……”梧桐深吸一口氣，顫抖地握住他的右手：“願不願意鼓起勇氣再來一次？”
南星的眼睛微微睜大了些。
梧桐說：“我在大典結束後會離開皇宮，或許那是一個新的機會。”
南星不可置信地問：“你願意幫我？若如失敗，被抓到的話……那是會掉腦袋的。”
梧桐何嘗不怕。
她很快就要獲得自己期待已久的自由生活了，若是這次被抓，那就再也沒有重來的機會。
可她不想退縮。
她無法忘記南星陪自己度過的那些日夜。
無法想象在自己離開之後，南星一個人要怎樣生活。
她的手握緊了一些，認真地問：
“我願意，你願意嗎？”
跟她走後，就再也當不了他的小西王了。
甚至很可能一輩子都會被人尋找，只能躲在深山老林裏，過一個普通人的生活。
南星心跳加速，沈默良久後，點了點頭。
“我願意。”
從潛龍殿回來以後，梧桐便日夜思考幫南星逃出去的辦法。
用了幾天的時間，她大致敲定了計劃，接下來只等實施。
隨著祭祀大典舉辦日子的一點點逼近，她的心情越來越緊張，幾乎夜不能寐。
在剛剛抵達平州時，她怎麽也不會想到。
這次的旅途竟然會讓她背水一戰。
在祭祀大典舉行的前一天，梧桐決定去找若蘭道個別。
她不知道若蘭現在的想法有沒有改變。
但是只要若蘭願意與她一起離開，她就一定會帶她走。
梨園是個別致的院落，遠不如泰寧殿或潛龍殿那麽奢華大氣，但是每天都很熱鬧。
路過外面時，總能聽到裏面藝人們咿呀的吟唱聲。
梧桐輕車熟路的找到若蘭住的那個小院子，還未進院門，就看見幾個宮女捧著什麽東西，進進出出。
若蘭今天很忙麽？
她好奇地走進去，看見若蘭與那些宮女圍著一個桌子，桌上擺滿了布料。
還有一個年級稍長些的宮女，手裏拿著軟尺，在幫若蘭量尺寸。
“若蘭。”
她打了個招呼。
若蘭聞聲回頭，看見是她，笑吟吟地說：
“你也叫我桃華就好了，不然我都反應不過來。”
梧桐摸摸腦袋，不好意思道：“叫習慣了，總是改不過來……你這裏很忙啊，在做什麽？”
若蘭朝桌上努努嘴。
“這不，做點新衣服麽。”
梧桐隨手拿起一匹料子看了看，盡管她對衣料一竅不通，但是通過手感判斷，價格肯定不菲。
估計是只有宮裏人才能有機會用的貢品。
布料顏色頗為鮮艷，她問：
“是明天的演出服麽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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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還來做什麽？”
“為什麽要說這種蠢話？”梧桐推了他一把，在他旁邊坐下，關切地說：
“我很擔心你。”
南星身體一震，僵硬的心臟慢慢化開，身上那層無形的刺也漸漸消失了。
梧桐不是他的敵人，她在關心他。
梧桐幫他把鬥篷系緊了一點，小聲問：
“剛才你為什麽不肯讓人搜殿？你真的認識刺客嗎？”
南星側臉看了她一眼，無法對她說出實情。
他覺得難以啟齒。
一旦說出了事實，就卑微到了塵埃裏。
梧桐嘆了口氣。
“好吧，你不想說就算了，不過你和你父親的關系是不是很不好啊？他一點關心你的意思都沒有。”
段延禧是個殘忍的瘋子，舉國上下都知道。
可是也有句話，叫虎毒不食子。
從段延禧剛才的舉動來看，這句話顯然在他這裏沒有效果。
南星看著地面，黯然地搖搖頭。
“你不會想知道的。”
梧桐忙道：“怎麽會呢？我真的很想知道這些事。”
南星突然聲音一沈，嘴角掛著抹諷刺。
“呵呵，你既然這麽關心我，為什麽還要騙我？”
梧桐不解。
南星想起她主動對段扶風說，想在大典開始前離開皇宮的事，心裏一痛，什麽話也不想說。
梧桐小心翼翼地打量他，看著臉色猜測。
“你該不會……聽到我和段扶風說得話了吧？”她震驚地咽了下口水，壓低聲音問：
“那個刺客是你？”
南星抿緊嘴唇，沒有說話。
梧桐確定自己的猜測是對的，心臟刺痛了一下，歉意地說：
“對不起，我不是故意要騙你，只是……”
“他是我的父親，也是我的仇人。”
南星忽然打斷她道歉的話，沒頭沒腦地說出這麽一句。
他不想聽她道歉，那會讓他覺得他們是陌生人。
梧桐被他的話吸引了註意力，好奇地問：
“你說的他……是段延禧嗎？為什麽是仇人？”
南星失神地看著前方，殘酷的記憶令他恍惚。
“因為他親手殺了我的母妃。”
梧桐很驚訝，卻也不驚訝。
有嫣兒的例子在前，段延禧殺個把妃嬪不算什麽。
只是她沒想到，為他生下子嗣的妃子也會遭到殺害。
她小聲問：“你是聽說的嗎？”
南星自嘲地笑笑。
“若只是聽說，我也不會那麽恨他了……”
只有親眼看見的東西，才會那麽刻骨銘心。
例如母親死前的慘狀和叫喊。
例如梧桐和段扶風的擁吻。
為什麽？為什麽所有他喜歡的東西，都會離開他？
只留他一個人在這幽深陰寒的皇宮中，行屍走肉般的活著。
梧桐本想問問他母妃是怎麽死的，想想還是算了。
段延禧那麽殘忍，對待他的母妃不會好到哪裏去。
她何必逼南星又想起一次那些不愉快的畫面。
“我從小就很痛恨自己的出生，小西王之位從未給我帶來過任何愉快，相反只有無盡的痛苦。我想逃，逃過無數次，最遠的一次差點到了東齊，可最終還是被抓了回來。”
南星喃喃地擡起頭，看著梧桐，少年人獨有的純澈眼眸中，有水光在閃爍。
“你說……這是不是就是我的命運？我是不是該認命，接受現在的生活？”
梧桐內心震撼地看著他的眼睛。
一如當年看見鼻青臉腫、瘦骨伶仃的他。
皇宮裏沒有人會打他，他的痛苦卻比挨揍要大上千百倍。
她想救他，和當年一樣。
“你……”梧桐深吸一口氣，顫抖地握住他的右手：“願不願意鼓起勇氣再來一次？”
南星的眼睛微微睜大了些。
梧桐說：“我在大典結束後會離開皇宮，或許那是一個新的機會。”
南星不可置信地問：“你願意幫我？若如失敗，被抓到的話……那是會掉腦袋的。”
梧桐何嘗不怕。
她很快就要獲得自己期待已久的自由生活了，若是這次被抓，那就再也沒有重來的機會。
可她不想退縮。
她無法忘記南星陪自己度過的那些日夜。
無法想象在自己離開之後，南星一個人要怎樣生活。
她的手握緊了一些，認真地問：
“我願意，你願意嗎？”
跟她走後，就再也當不了他的小西王了。
甚至很可能一輩子都會被人尋找，只能躲在深山老林裏，過一個普通人的生活。
南星心跳加速，沈默良久後，點了點頭。
“我願意。”
從潛龍殿回來以後，梧桐便日夜思考幫南星逃出去的辦法。
用了幾天的時間，她大致敲定了計劃，接下來只等實施。
隨著祭祀大典舉辦日子的一點點逼近，她的心情越來越緊張，幾乎夜不能寐。
在剛剛抵達平州時，她怎麽也不會想到。
這次的旅途竟然會讓她背水一戰。
在祭祀大典舉行的前一天，梧桐決定去找若蘭道個別。
她不知道若蘭現在的想法有沒有改變。
但是只要若蘭願意與她一起離開，她就一定會帶她走。
梨園是個別致的院落，遠不如泰寧殿或潛龍殿那麽奢華大氣，但是每天都很熱鬧。
路過外面時，總能聽到裏面藝人們咿呀的吟唱聲。
梧桐輕車熟路的找到若蘭住的那個小院子，還未進院門，就看見幾個宮女捧著什麽東西，進進出出。
若蘭今天很忙麽？
她好奇地走進去，看見若蘭與那些宮女圍著一個桌子，桌上擺滿了布料。
還有一個年級稍長些的宮女，手裏拿著軟尺，在幫若蘭量尺寸。
“若蘭。”
她打了個招呼。
若蘭聞聲回頭，看見是她，笑吟吟地說：
“你也叫我桃華就好了，不然我都反應不過來。”
梧桐摸摸腦袋，不好意思道：“叫習慣了，總是改不過來……你這裏很忙啊，在做什麽？”
若蘭朝桌上努努嘴。
“這不，做點新衣服麽。”
梧桐隨手拿起一匹料子看了看，盡管她對衣料一竅不通，但是通過手感判斷，價格肯定不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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